四川省泸州市龙马潭区红星街道天立社区里，老年人参加跳舞、手机摄影等培训。本报记者程晖/摄

本报记者 | 程  晖

    牵挂“一老”，萦绕“夕阳”温暖。呵护“一小”，浇灌“朝阳”梦想。今年9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甘肃省兰州市枣林西社区考察时强调，要紧扣居民实际需要特别是“一老一小”等重点，不断提高社区服务水平。
    一个月后，一场关于“一老一小”的特殊交流现场会在四川省泸州市举行。会议由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组织召开，通过政策解读、地方经验交流、专家介绍、企业案例分享及实地调研等多种形式，积极推广支持养老托育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典型经验做法，扎实推进“一老一小”工作目标任务和各项举措落实到位。
    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相关负责人表示，各地要进一步把“一老一小”工作摆上重要议事日程，保质保量完成好“十四五”规划明确的养老床位、托位建设等硬指标硬任务，做好保基本、兜底线，把党和政府的重大民生承诺落到实处。

“老有颐养幼有善育”的泸州样板

    早上8时45分，龙马潭区小市街道杜家街社区初迈托育园门口，市民王友萍和老伴将两岁半的外孙女交到托育老师手中。“这里离我们家很近，老师们也很专业。”王友萍说，托育园还有在线监控设备，家长们可通过手机实时查看孩子情况，非常放心。
    据初迈托育园园长刘琴介绍，该托育园是龙马潭区首家依托社区阵地打造的普惠性托育园，创新采用“社区搭台+专业运维”的运营方式，建有普惠托位60个，为周边居民提供临时托、计时托、半日托、全日托、周末托等服务，实施让利定价，托班保育费每月900元，临时托、计时托每小时9元。
    说起来，泸州普惠托育工作起步时间不算早，但成效明显。2021年8月，泸州被确定为省级普惠托育试点市。之后，泸州普惠托育就从零起步，实现飞速发展。尤其是最近几年，泸州市统筹城乡规划布局，盘活现有场地资源，创新打造园区、企业、事业单位、社区、幼儿园5类办托模式，建成各类办托机构352家、托位1.9万个，每千人口托位数提前完成“十四五”目标任务。此次，泸州普惠托育更被纳入“中央财政支持普惠托育服务发展示范项目”，成为全国15个获中央财政补助的城市之一，也是四川省唯一入选的城市。
    记者来到刚刚建成的泸州市托育综合服务中心，这里将于近日正式投入使用，届时该中心将以泸州市妇幼保健院三甲医院的医疗保健、科研教学为支撑，紧紧围绕“医、育、教、研”四个板块，同时承担全市托育机构的监督管理、医疗保健、质量控制以及星级评定等职能。
    而养老服务方面，记者更能体会到“泸州温度”。泸州市积极探索“医养+”“物业+”“智慧+”“社会+”4条养老服务路径，打造医养结合机构31家、年均服务3万人次。其中，“物业+养老”服务站30个、年均服务2.8万人次，“城区15分钟养老服务圈”初步构建。同时，泸州市持续完善农村三级养老服务网络，建成县级失能老人照护中心7个、农村区域养老服务中心66个、农村养老服务驿站213个、养老床位2.33万张。
    在泸州市龙马潭区红星街道天立社区，在社区的舞蹈教室，一群老人正在快乐地跟着教练跳舞，参加完舞蹈队两个小时的排练后，老人们就近在舞蹈教室旁的社区食堂吃午饭。
    红星街道天立社区养老服务中心负责人刘丽说，该养老服务中心集营养餐厅、阅览空间、爱心超市、康养中心、老年教育等多种功能于一体。“我们探索了市场运作公益参与的可持续助餐模式，社区与企业共建运维公司，同步整合银行、社会组织等公益资源，打造公益日助餐活动，对就餐老人进行持续补助。”
    只有强化社会参与，才能抓好发展“底子”。泸州市发展改革委相关负责人介绍，泸州市持续优化养老托育服务营商环境，充分发挥有为政府、有效市场、有情社会作用，撬动社会资本21.2亿元参与养老托育项目建设，推动社会力量参与“一老一小”事业发展。同时，泸州市打好配套政策“组合拳”，陆续推出《泸州市基本养老服务清单》《关于进一步推进普惠育幼服务高质量发展的决定》等80多项政策措施，进一步强化土地、住房、财政、金融、人才等支持政策；实施老年助餐三年行动，设立普惠托育专项补助资金，按照市级每年500万元、区县级每年300万元标准，对普惠托育机构建设、运营等方面进行专项补助。

分享典型经验让各地互学互鉴

    在现场会的交流环节，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相关负责人介绍了人口发展和“一老一小”工作进展及下一步工作重点，来自民政部养老服务司、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口家庭司、工业和信息化部消费品司、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城市建设司的相关负责人则分别介绍了养老服务、托育服务、促进老年用品产业发展以及老旧小区加装电梯等方面工作的情况。
    此外，多个城市和企业的参会代表热烈交流了“一老一小”领域的典型经验和做法。
    广东省广州市发展改革委相关负责人介绍了广州市为提升托育服务能力水平所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保障，包括：财政资金“真金白银”投入，近三年广州市财政安排495万元用于全市普惠托育试点奖补；在2024年争取到国家普惠托育服务发展示范项目1亿元资金的基础上，广州市高标准配套地方财政资金2亿元用于配套建设。培育大型企业托育服务“雁阵”集群，已成功创建广东省示范性托育机构17家，数量占全省1/4。在市区托育设施组网建设完成后，广州市考虑通过委托运营方式，优中选优引入具备一定资质的国企进行专业化、连锁化运营，实现经济和社会效益最大化，使得市民群众能够就近享受质量有保障、价格可承受、方便可及的普惠托育服务等。
    江西省赣州市发展改革委相关负责人介绍，赣州市发展改革委、市民政局等27个部门为成员单位的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发展领导小组，出台了加快建设基本养老服务体系、深化公办养老机构改革、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改革试点等实施方案，强化居家社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增加优质养老服务供给。
    来自上海市的代表介绍了上海市徐汇区以加装电梯为抓手，切实提升“一老一小”服务能级的一些成功实践。如上下协同，三维空间协同推进。具体措施包括，优先推进地下空间，对地下雨污水管道进行整体搬迁改道，预留出电梯井道位置；同步实施电力、燃气、供水、弱电管线等配套工程的搬迁工作，为批量加装电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又如，搭建平台，建立多元议事机制。其中颇有成效的实践是通过多方协同，实现小区电力扩容，即在多部门的支持下，实现了电力扩容并完成强电线缆入地，成为上海市首个实施强电线缆入地的老旧小区改造项目。
    在企业代表交流环节中，深圳市幸福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介绍了发挥国有企业支撑引领作用，探索“一老一小”整体解决方案的案例，即公司以城市社区嵌入式服务设施建设试点为契机，依托公司前身作为商业地产企业专业的设计、建设、招商能力和自主研发打造的养老托育综合运营能力，推动“一老一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社区嵌入式服务设施建设运营相结合，创新探索养老托育规模化、社群化、商业化、信息化多元复合的可持续运营新模式；四川爱贝比托育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则精准定位社区居民的照护需求，打造“医、养、教”一体化健康托育，形成了“6大课程体系+9大运营体系”，为社区居民提供质量有保障的优质托育服务等。

汇集众智共绘人口高质量发展蓝图

    当“老龄化”伴随“少子化”，“一老一小”成了很多国家面临的世界性难题，与会的各方代表分享了国际和国内的经验，并给出了许多建议。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社会战略规划研究室副主任关博分享了托育服务融资方面的国际经验，如德国采取的是面向供需双侧的直接补助机制，以社会力量为主要供给方，政府发挥补缺作用；瑞典则是强化政府主体融资责任，1岁以上的儿童都有权获得托育服务，政府是托育服务费用的主要承担者，相关财政经费投入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为1.1%左右，对公立和其他类型托育机构提供无差别资助……关博建议，我国应加快落实普惠价格形成机制，支持政策性银行及商业银行信贷创新，畅通政策性贷款的支持通道，推动普惠托育服务信贷，创新授信政策（购买服务、商誉、财政补助等）等。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教授、亚洲开发银行技术援助项目专家茅倬彦介绍了中国托育服务的一些地方实践，例如，江西省南昌市出台《普惠性托育服务机构认定与管理暂行办法》，鼓励社会资本支持普惠性托育机构建设，根据人均可支配收入制定收费标准，使托育服务价格结构更加合理。又如，山东省济南市在改善儿童保育服务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其主要举措包括：财政支持计划，济南市投资10亿元设立全国首个托幼产业发展基金，自2020年起，前30个托幼示范点将在三年内获得600万元的财政补贴；此外，济南市还在14所公立幼儿园开设托儿班的试点计划，使家庭能够在同一地点为子女提供从婴儿期到学龄前的连续保育和教育。“这对有工作的父母尤其有利。”茅倬彦说。
    “创新性的养老金产品和家庭理财工具需要被广泛推广，以应对人口老龄化带来的长期经济压力。”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教授黄炜建议，推动金融产品创新，针对延迟退休背景下的老年群体，开发更多低风险的金融产品，如目标日期基金、退休储蓄账户等，帮助老年劳动者管理其资产，保障养老金的长期稳定性；强化金融监管，即加强养老金资金的监管，确保其安全投资；加大金融教育，提升退休人员的金融素养，帮助他们作出明智的投资决策，降低金融风险等。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刘旭在谈到优化托育服务资源配置时建议，应发挥政策的引导作用，降低托育服务的供给成本，如综合运用土地供应、财税金融、人才支持等支持政策，帮助各类托育机构降低成本；以托幼一体化发展为突破口，实现公共服务资源的有效转化；支持专业托育机构连锁化、品牌化发展，培育托育服务行业品牌；以社区嵌入式为突破口，推动公共服务资源的整合利用；推动托育机构标准化建设，健全服务质量监测评价体系，鼓励发展医育融合新模式，推进智慧托育服务新业态发展等。
    “一老一小”是人口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面，要从人口战略高度积极谋划发展养老、托育服务，减轻家庭养老育幼负担，健全覆盖全人群、全生命周期的人口服务体系。国家发展改革委社会发展司相关负责人强调，要更加注重系统观念，发挥投资“一老一小”的基础性、牵引性作用，更好调动社会力量积极性，扩大养老、托育服务消费，实现经济和社会效益双赢。做好“一老一小”提质增效文章，养老重在提升存量资源效能、优化增量设施供给；托育重在优化精准供给、加快构建“1+N”服务体系，努力让群众就近就便享受普惠服务。